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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富诈骗案开庭牟其中想向天再借5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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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底,牟其中发布了一段视频,告诉大家:南德信用证案,要开庭了!

视频中的他,拿着法院传票,一字一句地公布着消息,屏幕中,这个已经80岁高龄的人,口齿清晰,满面红光,心情和精神状态看上去都很不错,但是,与很多人印象里的神采奕奕、滔滔不绝已相去甚远,也很难让人再与雄心壮志、宏图伟业等词联系在一起。看上去,这不过是一个老人,在为自己被囚禁的近18年平反。

先驱与破坏者

在潘石屹的访谈中,他盛赞牟其中为民营经济的开拓者。这话倒是算得上实事求是,中国第一张民营企业的营业执照,就是牟其中拿到的。

年12月31日,入狱4年零4个月后的牟其中被释放,这也是他人生第一次入狱。出狱之后的第二天,他拿到了中国第一个私营企业法人执照。据他自己所述,转年的2月13日,他就建立了中国第一家民营企业——万县市江北贸易服务部。牟其中说,这是南德集团的前身,当时的注册资金只有元,是他卖掉自己家中唯一的资产——一台缝纫机获得的。

随后牟其中所做的事,无外乎低买高卖,甚至买空卖空,这在当年,叫投机倒把。所以没过多久,在年9月17日,已经成了当地知名富人的牟其中再次入狱。不过这一次,仅11个月之后他便出狱了。出狱后的他没有变得低调收敛,生意反而越做越大,“牟式神话”才开始真正开始上演。

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,是著名的“罐头换飞机”。

年,去北京推销竹编和藤器的牟其中,在火车上认识了一个河南人,从他口中得知苏联准备卖图-飞机。别人听听可能就算了,但牟其中却放在了心上,来到北京,竹编和藤器也不推销了,他专门租了一间民房,四处打听谁要买飞机。恰巧,刚刚成立不久的川航正打算购进大飞机。牟其中又得知苏联当时轻工业产品稀缺,就破天荒地提出以货易货,没想到苏联竟然同意了。当时一架波音需要二、三亿元,而一架图-只需要五、六千万元。很快,国家计委批准了,民航总局也同意了,这笔大交易如期成行。最后牟其中用余辆火车皮商品换来了4架图-,而发给苏联的商品中,有罐头、暖水瓶以及各种食物、衣物等。生意很大,但牟其中并没有垫付多少资金,当时两国的铁路货运并不发达,虽然双方约定同时发货,但牟其中第一批发出去的是价格便宜又占地方的暖水瓶,而苏联飞机几小时就抵达了中国机场,随后,牟其中马上将飞机拿去银行做了抵押贷款,然后再用这笔贷款的钱购买货物后陆续发给苏联。

牟其中说,这些货,他发了5年。

潘石屹说:真是将资源整合做到了极致。

《天府早报》说这笔生意让牟其中赚了八千万到一个亿,牟其中自己说,他赚了1.6个亿,他也成为中国首个家喻户晓的“首富”。

除了罐头换飞机,牟其中缔造的神话还包括发射卫星、开发满洲里、造芯片、调研炸喜马拉雅山等等,在那个时代广为流传。而这些在当今听起来仍然很“天方夜谭”的“商业案例”,在那个时候更加需要非同一般的想象力、创造力和执行能力,所面对的阻力也远非今日可比。从1到万易,从0到1难,牟其中的确称得上民营经济的先驱,他那时候在中国企业家们心中的地位也非同一般,他的致富方式也影响了一代人,那代人,一度在新与旧的更替中不知所措。

潘石屹说:对市场经济来说他可能是先锋,如果对已有的计划经济,他就是一个很有力量的破坏者。

年,牟其中第三次入狱,这一次,他在监狱中度过了将近18年。

牟其中第三次入狱牵涉的案件是南德信用证案。年1月7日,牟其中在上班途中被捕,随后入狱,年8月湖北高法终审判决南德集团、牟其中和夏宗伟犯有信用证诈骗罪,法定代表人牟其中被判处无期徒刑,剥夺*治权利终身。年中秋,牟其中的无期徒刑被改为18年。

根据我国刑法规定,被判处无期徒刑的犯罪人,实际执行10年以上,可以适用假释。但假释的前提是认罪伏法,放弃申诉。然而这些年来,牟其中和被免予刑事处罚的夏宗伟一直“在大墙内外坚持申诉”,于是直至年9月27日服刑届满,牟其中才获得释放。

如今,这桩案件的刑事申诉终于被立案并进入庭审阶段,牟其中近日现身视频,宣布了这个消息,最终是盖棺定罪还是沉冤得雪自有法律去做最后的公论。令人感慨的是,无论结果如何,这个曾经叱咤风云、创造了诸多神话的人,已年入耄耋。

是非与功过

“万通六君子”中的4个人曾是牟其中手下(冯仑、王启富、王功权、刘*),其中冯仑与牟其中结怨颇深。他曾是牟其中的第一副手,后来想出去单干,据冯仑自己记述,“我们想了一条路,私下里做些生意,慢慢培养起经济条件后再一起出来……但都没办成”,他们甚至想“集体‘兵谏’老牟,让他只做董事长,我们来管理公司事务。”但鉴于牟其中强悍的性格,没敢。最后他也没找到合适的借口离开,只能“炒了老板”,不辞而别,还带走了一众“友人”。牟其中似乎不愿原谅起这些离他而去的人,冯仑自述他后来几次遇见牟其中想解释,但牟其中不给机会,后来逐渐反目成仇,直到最后冯仑放话“活着就不要见了。”

冯仑还在《中国企业家》杂志发表过一篇名为《牟其中》的文章,文中,他称牟其中“很具有标本意义”,称“牟其中是被社会长期压在底层的一个角色,其悲剧性在于要用冲撞体制的办法不断证明自己的强大,要翻身。”还称,“每个人做事情总得有道德感,而牟其中给我最大的震撼是一个人可以没有道德感……通常认为不能做的事,他做起来毫无心理障碍……”

看到这篇文章后,彼时仍在狱中的牟其中也口述了一篇《冯仑,你为什么非逼我说?》回应。他说冯仑装病临阵脱逃,嘴里说着“平安无事,你呆会儿,我去撒泡尿。可却一溜烟,逃跑得无影无踪了。我们就仍在那儿傻呆着,什么防范措施也没有采取。直到形迹可疑的小车开到了南德大门口,有关部门兵临城下找人谈话了,才临阵磨枪连夜赶材料去申辩……”

这件事也成了一桩公案,看客们各自站队,各人心中自有论断,但不论冯仑和牟其中结下了怎样的梁子,有一点不可否认,正如同样是“万通六君子”之一的潘石屹所说,“那时候,他们4个人天天谈论牟老,牟老对他们的影响非常巨大。”

牟其中的商业运作的确天马行空,让人眼花缭乱,但也不难发现,他所做的事业,很少涉及实业和生产,更多的是在做贸易。

牟其中自己把他的这种经营方式称为“智慧文明生产方式”,在他的《建立智慧文明生产方式的企业制度——叩开人类未来年历史的大门》一文中提到,他们发现了一种“不以货币资本为中心,而主要靠创造出一种全新经营方式获得巨额利润的方法”,牟其中把这种方式的实践称为“南德试验”。

他描绘的“智慧文明生产方式”,是以智慧资本为中心的生产方式,获得价值的方法就是通过智能工具,在顷刻之间获得尽可能多的数据,并同时发明出一种全新的算法,灵光一闪,找到如何更好、更省、更快组合生产要素的新方法,省去了不断试错因而不断消耗时间和消耗自然资源的过程。

现代信息社会似乎已经实现了“南德”的畅享,但站在上世纪90年代看,的确是超前的。而在那个资源配置非常不充分、信息闭塞的年代,牟其中做的事本质上更像是人工的信息和资源整合,只不过段位和层级非常高罢了。吴晓波就曾在《激荡三十年》一书中写道:他的空手道在当时为人津津乐道,也很是启迪了一代渴望财富的人们。然而,他却耻于做具体的实业,对资本经营则无限痴迷。

也或许正是因为如此,人们才会盛赞褚时健,并时常拿他来与牟其中做比较。褚时健74岁从监狱保外就医后,承包了一片亩的荒山,靠种橙子东山再起,被认为是脚踏实地、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典型。而牟其中却不一样,虽然他每天坚持冷水洗澡、锻炼身体,虽然他出狱后也想大干一番事业,想“向天再借年”,但在很多人眼中,他仍然不改夸夸其谈的旧习。

这个商界传奇出狱后,曾多次露面、发声、接受采访,多次谈及他雄心勃勃的商业计划,他说要重振南德集团,他说要把满洲里建设成经济中心城市。只是如今,5年过去了,南德集团的复业计划,除了贩卖思想的讲座和办学,并无更多实际进展。而满洲里的开发计划,除了年成立的那家“中铁联运铁路货运有限公司”外,也鲜有后续声音。

变与不变

牟其中的确有些不接地气,但如果仅把他这样一个人看成是不务实业、钻空子赚差价的“倒爷”,似乎又太过狭隘。

他关心的不只有企业利润,他的南德试验甚至曾探索“对创新创业者失败的安全保障体制机制”,提出过“平稳分蘖制度”。这是一个鼓励创新、帮助员工创业的制度,其中提到,员工有合适的“项目”就可以提出申请并借得资金,创立子公司。当利润总和可还清其借款时,集团公司无条件地将51%股权无偿赠予他,只保留49%分红权;同时把子公司独立出去,由此职工担任独立法人。若分蘖前的子公司经营失败,企业破产,集团公司不能对“借投制度”中的借款人追债、诉讼,只能等待该员工在具备还款能力之后再偿还,或者永远无法偿还——其生命终结后,公司再做坏帐处理。

牟其中曾在许知远的访谈中说,“我觉得赚钱不难,赚钱最简单了。”也曾在潘石屹的对话中劝说其他企业家,“不要一门心思天天寻思赚多少钱,没意思。所谓赚多少钱,只是个数。”

很多人对这样的漂亮话嗤之以鼻,毕竟“对钱不感兴趣”是很多企业家功成名就之后的谦辞,但能在拥有大笔财富之后,花大把的钱请专家、做调研,认真研究炸喜马拉雅山,要把青藏高原再造成第二个鱼米之乡,企图解决中国人食粮问题的人;放眼中美俄经济大三角,独资开发满洲里,建设国际公路口岸的人;与莫斯科国际卫星组织合作发射卫星的人;投资小三峡开发旅游资源的人,就很难让人仅仅定义为夸夸其谈。

“我很爱我们的国家,读历史我也经常扼腕叹息,这么好的国家,这么源远流长的文化,一个伟大的民族,在西方的文明面前趴下了……于是我就具有了一种使命感。”牟其中说。

以天下为已任的使命感或许是那一代人的共性,牟其中也不例外。早在年,他就曾与人合作写下《中国向何处去》的万字文,个人还写了《社会主义由科学向空想的倒退》和《从文化革命到武化革命》等并因此入狱,后来,第二次入狱期间,在监狱里仍在写《论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和我们的历史使命》、《从中德商店的取缔看万县市改革的阻力》等等文章。

当然并不是每一个企业家都有这样的情怀。潘石屹对牟其中曾经的手下就曾直言不讳:我不关心这些事,你们的老板不是进去3次了?

三次入狱,总共在监狱里度过了23年多时光,当潘石屹问:经历过这样多的事情,你对关心*治、中国的改革等这些事情,有没有一些别的想法?牟其中回答得干净利落、斩钉截铁:没有!

“我还是关心,天天关心!一个时代总应该有人关心这些事。”

直到第三次出狱后,潘石屹问牟其中,“19年时间牢里的经历,背后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撑着?”他还在说:“支撑我的自始至终都是,中华民族一定要强大起来,在世界民族当中应该再引领潮流。”

有人说他过时了。

思想的确会过时,但精神不会,一个年逾古稀,仅凭吃老本也足以颐养天年的老人,却依然在思考企业的复兴、民族的辉煌甚至人类的进步,这大概无论如何都值得我们尊敬。重要的倒不是他理念的对与错,而是在这些对错中,那些无法被任何力量动摇和扭曲的信念;是在三进三出监狱之后,依然保留着的对生活的热情。

有人说他是骗子。

牟其中曾投资过冯小刚的电影,这在当时打开了民营企业投资艺术领域的壳,只不过后来投资没有完整进行,而冯小刚也在自己的电影中多次调侃大佬,但他多年之后接受采访时也直白地说,“我觉得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。其实在我看来,他真不是一个特别爱钱的。他是要干点大事的人,而且他像是在传教。我倒不觉得他是一个骗子。如果你要说他是骗子,其实神父也是骗子。”

近日,这个昔日的传奇人物再度露面,却没再引起多大波澜。时过,境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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